南意

【盾寡】• 3 • 莫道桑榆晚，为霞尚满天

       

    一直都有人说Steve像是白日里的太阳，正直坚定温暖，所以在Natasha眼里即使是百岁夕阳般的Cap也能霞光万里的吧。

    “莫道桑榆晚，为霞尚满天”，这是Nat对Steve Rogers最后的心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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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  Natasha醒来的时候，只恍惚听到了仪器不断发出的滴滴声。吃力的睁开眼睛，屋子里暗暗的，只有床侧一盏角灯暖暖的照着。

        “哐哐”门应声打开，Natasha还没来得及细看这间屋子，便也随即转了眸子，护士推着治疗车进来。

        啊，在神盾局的治疗中心。

        Natasha了然的闭上眼睛，只是没想到，自己还能活着出来。

       一群疯子，天天发射导弹，跟天天炸地球有什么区别。

       Natasha轻轻的动了动四肢，还好，都没废，但也应该需要好好养一段时间了。

        护士细细的检查了个遍，最后告诉她，她昏迷了三天，中间也有醒过几次，但都是意识模糊，现在也应该是清醒些了，让她好好休息。

        三天，Natasha昏迷了三天，却也未有一个人守在她的床边。

        额，除了接下来推门而来的，Fury。

        Fury像没看见她身上的重伤一样，坐下来就扔给她一堆文件，讲了一堆絮絮叨叨的东西。

        Natasha皱了皱眉，终于开口，“Fury，有没有人说过你像只老乌鸦。”

        Fury一挑眉，看来恢复的不错，“我当你还没清醒。”

        Natasha斜着眼看他，扬了扬手，示意她现在差不多是个废人，所以别拿这些事来烦她。

       Fury顿了顿，身体也前倾了些，“Natasha，你差点死掉。”

        Natasha当然知道Fury的言外之意，这次秘密行动，她亲自出马，任务内容和线路除了神盾局几位高层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。虽然资料是拿到了，但她不仅受伤了，还直接暴露了行踪。

        导弹级别的轰炸，是铁了心的要除掉她。

        Natasha挣扎着坐了起来，轻轻叹口气，她几时这般狼狈过。

        “有线索了？”Natasha靠在软枕上，一手翻着资料，一边问着。

        Fury轻敲着身旁电脑的键盘，房间里投射出屏幕，是视频监控。“没查到他的身份，不过他居然跟着你一路到了治疗中心，看样子，是内部的人。”

        Fury话音未落，Natasha抬眼看向屏幕。

        她一直都没问，是谁把她从废墟里救出来的。

        现在，她知道了。

        他甚至，连战衣都没穿。

        她其实应该把心思放在观察一直徘徊的那个嫌疑人身上的，可是她有些控制不了自己被他分散走的注意力。

        Steve抱着浑身是血的她，一路奔跑，一路咆哮。医生和护士一窝蜂的围了上来，把她推入急救室，画面里，一片嘈杂。

         当Steve转过身时，她才看到画面里的他，被血染透了半边衣裳。

         Natasha被抢救了十四个小时，他在手术室外守了十四个小时。

        十四个小时里，他都没有走出过这个监控画面，没有去清洗过衣服，甚至，都没有坐下过。他似乎很焦虑，无法平静，一直在不断的踱步，不断的攥紧拳头。

        Natasha突然想到，他们一群人好像从来没有在医院门口等过。他们都是超级英雄，他们都是坚不可摧的身体，他们从来都是自我疗愈。这种长时间等待生命被治愈，他们好像从来没有经历过。

        所以，她无法想象，他在这十四个小时里，是怎样的心情。

        “……时间得抓紧，不然这背后的人会越来越猖狂。”Natasha被Fury愈来愈急的语速拉回思绪。

        “那既然也着急，你就自己加油。”Natasha把文件扔回给Fury，她目前只能在床上躺着，除了打打嘴炮什么也不能干。

        Fury拿起文件，他来这里本就没指望Natasha能做什么，他只是来“汇报工作”的。

         Natasha已经很久没有为神盾局做过事了，好不容易说服她出马，就遭到了这样的袭击，背后的势力可想而知。

        Fury其实也没觉得这些有多棘手，只是，希望这个死里逃生的女人能够安心些。对，他一直都是这么善良。

        Fury出房间的时候，撇见了走廊拐角的身影，甩了甩手上的文件，自言自语，“随便了。”

        Natasha知道Steve一直在躲着她，自从上次卡塔尔任务结束后，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。

        她刚刚忍了又忍，没有问Fury，他是怎么知道她在哪里，又是怎么救下她的。

        他为什么救下她，却又不愿意来看她。

        脑袋又开始不停的抽扯着疼。

        九头蛇之后，神盾局一直都在清洗，这时候的她，不想相信任何人。

        她想，听他亲口告诉她。

        可是有时候，世事总不遂人愿。

        索科维亚协议，Steve不愿意妥协，她也不愿意伤及两方，终究都成了东躲西藏的“逃犯”。

        六颗石头，一个响指，他们付出了一半的生灵，这个代价沉重到没有人再愿意提起。

        五年里，她倔强的不肯放弃，一个人执拗的要守在基地里，而他也没再提过离开。

        “Nat，或许你应该为自己多活一点，喜忧都应该是因为你自己。”

        “Steve，你那70年不算，你其实跟我差不多大，别用你那老气横秋的语气跟我说话。”

        后来，终于，他们研究出了可以再重来一次的办法。所以难得的，最初的几个人又聚在了一起。

        出发的前一天晚上，Natasha坐在基地的瞭望台上，吹冷风。发尾泛着金色，在月光里，幽幽飘零。

        Steve只是撇了一眼，就看见她小小的背影，在偌大的平台上，坚定而有力量。

        Steve走过去，脱下外套，披在Natasha的肩膀上，他还记得，她曾经受过很重的伤。

        Natasha回头，一看是他，展眸一笑，“这么贴心？”

        Steve觉得有些好笑，眼睛里也多了笑意，低身坐下来，坐在她身旁，“就是这么贴心。”

        Natasha觉得难得，Steve少有的配合她的玩笑。许是明日之后，一切都会好起来。

        “Nat.” Steve轻轻唤她，音线也低了些。“失而复得是那么难的一件事。”

         Natasha侧过头看他，“我知道。”

        “我把你抱出来的时候，我以为你也会离开。”Steve看向远处，满天的星星，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。“曾经在我身边的所有人都离开了，没有人摆脱时间，而我们这次，却就是要跟时间拼命。”

        他从来没有如当时那般清晰的意识到，他是那么在乎她的生死。他抱着她的时候，脑袋里只有一件事，Natasha离开了，他要怎么怎么办呢？他知道她总会离开，所以他躲着她，或许想的是，只要他不知道她的消息，她便会一直存在。他不去看她，不去想她，她也许就会一直好好的吧。

        可是，Natasha，这些话，我要怎么跟你讲呢？

        Natasha看着他，突然记起他已经一百来岁了，是个老人了。可她，却好像很难想象他满头花白，慈目相对的样子。

        “离开是相对的，”Natasha也学着他的样子，不再看他，“失而复得那么难，总是要学会珍惜的好。”

        他救出她的那一刻，就是那般失而复得的心情吗？

        晨光亮起，火红的朝阳撒了满窗。

        Steve，我不会离开的，就算所有人都抵不过时间，我想，我也可以试试的。

        穿梭台上，大家雄心万丈。

        Natasha忽而心情很好，“See you in a minute.”她侧头对着身旁的他说。

        Steve，

        听说太阳到达桑榆树之间已近傍晚的时候，那霞光余辉照样可以映红满天。

        你也一样。

        可那夕阳之后的漫漫长夜里啊，你又要一个人了。

        对不起。

        哦对了，忘了告诉你。

        喜是你，忧是你，贪嗔痴妒都是你。

Steve Rogers

Natasha Romanoff